随笔闫海本对老红军曾祖母的点滴印

2022/12/18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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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“老红军”曾祖母的点滴印象

文/闫海本

我的曾祖母,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老红军刘万寿。

我出生的时候,她老人家已经是73岁的高龄老人了。我们奶奶孙子,不但相隔半个多世纪的时空,而且我出生以后,我们还有地域上的差距——我们并没有生活在一起。

曾祖母家住甘肃省古浪县海子滩镇土沟井大队西水沟村,有五个儿子,我的爷爷是她二儿子,她和我五爷生活在一起,紧连着腾格里沙漠南边的小村庄,座落于干(塘)武(威)铁路线以北。我爷爷、大爷、我们家都住古浪县海子滩镇马场村九组,位于干(塘)武(威)铁路线以南,相距十公里地。都是上世纪80年代初,从古浪县原裴家营公社石坡大队,搬迁到黄河水灌区。那时,我还没有出生。只是由于血缘的关系,她就割舍不下我们这几个曾孙,隔三差五到大爷、我爷家住几天,每次都忘不了来看我们,因此,我对她老人家的印象,也只是点点滴滴。

在我幼小的印象中,曾祖母,除了大家公认的特征“黑瘦、大脚、说起话来大声大气,走起路来风风火火”以外,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话多,按我们那里的人说,是个典型的“婆婆嘴”,走到哪说到哪,一天到晚不闲着。她不但话多,而且还大声大气,盛气凌人,无论谁家的事,只要她知道了,就像自家的事一样,非要说道说道。有时,到我们家来时,人还没到,声音已经到了。爸爸妈妈一听老太太来了,赶忙到门口迎接,她已经在院子里唠叨,指责这个也不对,那个也不合适。于是忙不迭地进行整理,才算平静。

后来,我稍微大些以后,每逢她到我爷爷家住,她总会到村子来“串门”,都要带着我,她说的什么“长征”啊、“革命”啊、“西路军”啊,“铺压砂田”啊,“兴修小水利”啊,“助民办学”啊······我都听不懂。尽管如此,我始终是她的忠实“听众”。每当曾祖母来到爷爷家,村里的老人总会来“聊天”。于是,爷爷准备好烟、好茶、瓜子儿,大家以曾祖母为中心,盘腿坐在炕上,或者坐在沙发上,故事就从遥远的雪山过草地开始了。

听故事的人,开始是和奶奶爷爷岁数相仿的,慢慢地和爸妈年龄相仿的人,一茬又一茬,围过来凑“热闹”。曾祖母讲到紧张时,大家跟着紧张,她伤心时大家跟着落泪:雪山是那么寒冷,冰雪有一尺多厚;草地啊到处是水,冰凉透心,如果不小心陷下去就越陷越深……腊子口是那么地高,天空只能看见一条缝,红军最终还是把它夺过来了。

她说最苦的是到了永昌,那是寒冬腊月,早没有了军粮,又冷又饿,子弹也己用光,后勤保障供不上,弹尽粮绝,红军几乎手无寸铁,被马家军追得到处跑。曾祖母曾被马家军抓住过,因奋力反抗,腿上曾被马家军的马刀砍伤过,动情之时,她还掀起裤管让大家看那道长长的刀痕;伸出手掌,让大家看她的手上曾经受过伤的痕迹。她说,最危险的是血战高台,那才叫惊心动魄,生死决战!八天九夜啊,我们都坚持下来了,但是关键时候出现了叛徒,把城门大开,放进了敌人,大部分将士被敌人的骑兵用刀砍死。我们“逃”出高台以后,准备上祁连山打游击,择机回延安,不料被马匪军打散,不知道是什么地方?也不知道到了哪里?沿着腾格里沙漠拼命地走啊,跑啊,装聋作哑,披星戴月,深一脚,浅一脚,终于遇到了一个羊倌……

中间坐着的为刘万寿

说实在话,我小的时候,并不爱听曾祖母讲的“故事”,因为,每次听着听着大家都栖栖遑遑,哭哭啼啼,曾祖母也跟着抹眼泪,我就吓得不知所措。

还有一件事,我一直没有忘记。记得,大约是我上三年级的时候,好像是个冬天,天气很冷,我跟爷爷陪着曾祖母,到邻村的马场滩村九组(马家梁村),看望她的“老朋友”马奶奶。

八十年代初期,曾祖母已经被落实了政策,每月又增加了政府发的“津贴”。到了九十年代,她的收入在我们那里已经算是很“富裕”了,她的小手帕里经常装着几百元的“大票子”。见到生活困难的孤寡老人,她总是忍不住塞给一张或两张。

马奶奶老头子早些年离世,后来儿子因病又去世,儿媳不管她,老奶奶久居老房,没有烧的柴火,屋子也被麦草熏得很黑。炕上没有像样的被褥,只有一张席子和一个羊毛毡,而且是单人的。粮食也仅能维持个温饱。没有烧火的煤炭,她就经常去附近的沙窝里拣些柴火。偶尔,拣到猎人遗漏的死兔子,她就庆幸自己交了好运。

照片中前排中间为刘万寿

因为是“老姐妹”家,所以曾祖母轻车熟路,她拄着拐杖走在前面,我和爷爷跟在她的后面,径直来到了马奶奶家。

她们老姐妹一见面就相拥而泣。一个说:“我想你呀,老姐妹!”一个说:“我也想你呀,这不,我就看你来了!”原来她们俩是一块儿,从甘肃民勤县逃难来到古浪县石坡大队的“老姐妹”。村子上几个老人一听刘老太太来了,也纷纷过来说话,看看闫奶奶(我曾祖爷叫闫宗基,当地人都习惯叫她闫奶奶)。曾祖母也不嫌弃,那个被柴火薰得乌黑的屋子,直接盘腿坐在了马奶奶家的炕上。马奶奶一边在烟熏得乌黑的钢中锅里,炖那只拣来的死兔子,以招待尊贵的“客人”,一边泪水涟涟地倾诉着她的苦衷:活着太遭罪了,儿子去世了,儿媳又不管,死又死不了,真是活受罪。曾祖母语重心长地开导她,要好好活着,有党和政府做主,家有土地有粮食,生活不成问题。随后她就从衣服兜里,掏出用小手帕包裹的钱数了数,给在场的每一位老人都给了一张,马奶奶最可怜,给了三张。几个老人们都不要,说去不了镇上,没地方去花。曾祖母硬是让她们收下。

马奶奶拉着曾祖母的手,两个眼睛里的眼泪直往下流,一句话也说不上来……曾祖母还是过意不去,觉着马奶奶太可怜了,就让我到爷爷家里,给马奶奶再拿些做好的馍馍送过去。

小的时候,我一直不理解,红军为什么要爬冰卧雪去“长征”,为什么要“闹革命”?再大一些,我还是不理解,曾祖母为什么还要去看望那些,本来应由政府“照顾”的马奶奶,还要给那些贫困老人给钱——那时的两三百元钱可是我一个学期的学费呀?曾祖母到底为了什么?

长大以后,我当了兵,接受了党的教育,终于明白了共产党的初心,就是解放劳苦大众,就是让所有人有饭吃有衣穿,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。共产党人是来救老百姓的,为人民群众办好事的,为人民谋福址的。终于理解了,我的曾祖母这个老共产党员的心意;终于理解了,她心中总是念念不忘的石坡村、西水沟村、马家梁村的那些孤寡老人、“五保户”、贫困户,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“老姐妹”、“老朋友”。每当想起这些,我就感到惭愧!

我敬仰曾祖母那高山般的人格魅力,更敬仰她始终不渝、心系民众的博大胸怀!

我怀念曾祖母!

作者简介:闫海本,男,共产党员,年10月5号,出生甘肃省古浪县海子滩镇马场滩村九组,年11月应征入伍,历任战士、班长、二级士官,曾获嘉奖一次,两次被评优秀士兵,一次被评优秀共产党员。年退伍,自由职业,定居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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