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故事崔永平西路军故事连载20

北京主治扁平疣医院 http://baijiahao.baidu.com/s?id=1688833387258790876&wfr=spider&for=pc

我所了解的西路军故事（二十）

——女中豪杰张琴秋

文/崔永平

在红西路军故事中不得不讲张琴秋女士。她是被《中国军事大百科全书》认定为红军西路军中唯一的女将领，唯一在苏联留过学的共产党员，而且曾担任过人民解放军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妇女武装——中国工农红军妇女独立师师长。

罹难倪家营子

年1月的一天，天刚拂晓，红军正在向倪家营子集结，突然遭遇了敌人的伏击，总部直属单位被敌人截成了几段。张琴秋在总部军医黄志亭的搀扶下，拖着肿胀的双腿，艰难地跟着队伍往前冲。就在这时，她突然感觉腹中一阵剧痛，紧接着一股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。黄医生一看是要临产了，赶紧招呼战士们用手举起被子，围起了一个供临时生产的简易棚子……

寒风飕飕，马蹄声声，冰天雪地，硝烟弥漫。一边是逼近的枪声，一边是慌乱的脚步，加上连续的转移和战斗，使得这位西路军政治部的组织部长早已疲惫不堪。经过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，她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婴。这是她和西路军总政委陈昌浩的孩子。　

卫生员小林赶紧从摔破的药箱里掏出棉花包在婴儿身上，然后又脱下一件破衣裳把婴儿紧紧地包裹起来。几分钟后，她又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继续跟着部队上路了……到了倪家营子，张秋琴问陈昌浩“咱们的孩子怎么办”？陈昌浩回答：“根据目前的处境，带着婴儿打仗是不堪设想的。只能留给当地群众抚养！”恰好缪家屯庄大户李成基的侄儿媳妇孩子夭折，正想要个孩子，于是就将他们的孩子抱走了。

当西路军“东返”不成再次返回倪家营子时，大家都傻眼了，这个刚刚住过的村子已被敌人糟蹋得面目全非：大片房屋被烧毁，到处是破砖烂瓦，残墙断壁。曾经帮助过红军的村民或者被杀害，或者被迫逃离了村庄。多数人家被洗劫一空，大街小巷到处是被杀害的红军伤员的尸体，有的被劈开头颅，有的被砍去四肢，有的被剥得赤条条冻僵在路边。最残忍的是那些女战士，都被剥得精光，有的还割去了乳房，阴道里塞着木棍……最无人性的是大地主李成基发现儿媳收养的红军婴儿后，竟将这个尚未满月的婴儿活活撕裂，五脏散乱于地……

西路军失败之后，党中央指示他们化整为零，就地疏散。张琴秋所在右支队在祁连山里“转悠”了几天，队伍越来越分散，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，当敌人再次发起进攻时，产后虚弱的张琴秋再也跑不动了。她倚靠在一块冰凉的岩石上，望着乱石嶙峋的石山和空中呱呱乱叫的乌鸦，她感到了绝望，但她绝对不做马家军的俘虏！于是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，但却早已没有子弹……

悬赏一千大洋

马步芳知道，在西路军中官最大的男的除了陈昌浩、徐向前外，女的就数张琴秋了。他立即下令搜捕他们，其中张秋琴的悬赏金高达一千大洋。跟据马家军公布的张琴秋大致特征是：中等身材，五官端正，眉目清秀。因为没有缠过脚，所以外号叫“张大脚”。会五国语言，使用双枪，能文能武，是公认的女中豪杰。可是他们找遍了俘虏营，就是没有发现这个呼呼传神的“张大脚”。

其实，张秋琴被俘以后就和近百名女战士关在一个大营房里。张琴秋一进营房的门，就主动自报家门：“我叫苟秀英，我是四川人”。因为这是她战友的名字，战友在川西战斗中被敌人的飞机炸死以后，她就记住了这个名字。其他战友一听她主动宣称自己叫“苟秀英”，都会意地点了点头。从此以后她就和这些女战友拥挤在一起，生活在一起。每次“审验”时，只见她穿着破烂的灰军装，头发蓬乱，面容憔悴，看上去像个乡下老太太。她的语言天赋很好，不但会说外语，还会说一口地道的四川话。敌人问她叫什么名字，她不紧不慢地用浓浓的四川话答道：“我叫苟秀英，四川巴州人，是红军里的伙夫。”敌人见张琴秋衣着破烂，不像是红军的领导干部，更不像是精通五国语言的知识女性，就把她又关进了战俘营里。一段时间张琴秋这个名字就像幽灵一样消失了，而西宁义源羊毛厂则多了一个“苟秀英”。

逃离“马家”魔窟

在马家军的“魔窟”里，被俘女红军的命运是悲惨的。她们经常被毒打、强迫劳动，有的被强奸，甚至有的像商品一样被赏赐给他们的军官做妻妾。马家军滥杀战俘的暴行，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抗议，连国民党高层人士也提出质疑。为了平息舆论，马步芳即把一批年轻的女战俘集中起来，组织了一个“新剧团”，给南京来客和社会各界演出时髦歌曲，以树立自己的正面“形象”。在西路军中有影响力的几个女战士如王定国、蔡元贞、黄光秀（虽被迫嫁给马步芳为妾，却依然心向红军）均被选入新剧团，她们以剧团需要有人做饭为由，又把张琴秋要到了剧团，以便使其择机逃离。

不久，黄光秀终于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，说通了马步芳，答应战俘营里的一对红军恋人结婚，而且让“苟秀英”给他们当“老妈子”。从此这对新人的新房，就成了西路军战士常来“串门”的地方，她们在这里可以放松地大笑，或者倾诉自己的遭遇。

这个“秘密”最终还是被敌人发现了，马步芳为了向蒋介石邀功，迅速将张琴秋押送南京，被关进了南京反省院。年8月27日，参加国共谈判的周恩来经与国民党交涉，将张琴秋等一大批红军干部解救出狱，送往延安。

早年投身革命

张琴秋，年出生在浙江省桐乡县石门镇一户小康人家。自幼聪明伶俐，勤奋好学。9岁入私塾，曾先后就读于石门振华女校、杭州女子师范学校、上海爱国女校、南京美术专科学校。

年春，张琴秋考入上海大学。4月，经瞿秋白夫人杨之华和中共上海地委负责人徐梅坤介绍，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，同年11月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。从此开启了她一生的政治生涯。这年，她才刚刚20岁。

张琴秋的红色印记是：年，参加了五卅运动。年11月，在党组织的安排下与张闻天、王稼祥、乌兰夫、伍修权、孙冶方等赴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。两年后即在校任翻译，并担任学校党支部委员、俱乐部管理委员会主席等职。

年春，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五年的张琴秋回国，被党中央派到鄂豫皖苏区，担任彭（湃）杨（殷）军事政治学校政治部主任。年，在第四次反“围剿”战斗中，临危受命担任新建的中共河口县委书记。10月，红四方面军撤出鄂豫皖根据地时，28岁的张琴秋即被任命为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，成为红四方面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。在此期间，因指责张国焘独断专权，张琴秋遭到打击报复，被降职为红江县代理县委书记。此后，又医院政治部主任。

年2月，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师在四川省旺苍县成立，张琴秋出任师长，全师共余人，由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直接领导。独立师下辖两个团，第1团由张琴秋任团长兼政委，该团战斗力较强，为总指挥部机动团；第2团由曾广澜任团长，吴朝祥任政委兼政治部主任，主要任务是保卫机关、医院、仓库，运送弹药，转送伤员等。

妇女独立师成立以后，积极加强军事训练，白天练投弹、射击，晚上进行夜行军、进攻防御、夜间偷袭等课目练习。初步掌握一些战术之后，便担负起了保卫后方、歼灭残敌、清剿土匪、运输武器弹药、救护转运伤员等繁重任务。

年5月的一天，红四方面军总部撤离通江县城，妇女独立营在张秋琴的带领下护送三百多名伤员转移，突然和敌军一个团狭路相逢。张琴秋当机立断，组织突袭，结果俘虏了敌团长及几个营长，还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，取得了战斗的胜利。从此“女将军张琴秋指挥如神”的故事传遍了川陕苏区。

后来，随着战斗形势和任务的变化，张琴秋又改任川陕省委妇女部部长，红四方面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等职。

年3月底，妇女独立师随红四方面军主力强渡嘉陵江。并开始长征，曾两越雪山，三过草地，与张国焘的分裂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，最后战胜了重重艰难险阻，在甘肃会宁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。

年10月，红四方面军受命执行宁夏战役计划，妇女独立师整编为妇女抗日先锋团，随总部西渡黄河，参加战斗。张琴秋虽然怀有身孕，但依然担任西路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，担负着繁重的干部调配任务。

年10月，历经劫难的张琴秋回到了延安。年在王明兼任校长的中国女子大学任教育长。年9月，调任中央妇女委员会委员、解放区妇联筹委会秘书长等职。年11月，随蔡畅去匈牙利布达佩斯出席国际民主妇女联盟第二次代表大会。

年4月，张琴秋任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第一届常委、生产事业部部长。是全国政协第一届委员，第一、二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。年，张琴秋成为共和国第一代女部长，担任纺织工业部党组副书记、副部长，为发展我国纺织工业做出了重要贡献。

悲惨的结局

从年社会开始动荡，年的4月，张秋琴已经失去了自由，她的心灵每天都承受着痛苦的折磨。“以王明为首的宗派集团骨干分子”、“被俘以后，向敌人卑躬屈膝、变节投敌，是个可耻的叛徒”等罪名向她砸来，她怎么也解释不清楚。

4月22日夜，天色很黑，张秋琴带着无限的悲愤从六楼纵身跳下……

时隔十一年之后，张琴秋同志被平反昭雪。徐向前元帅亲自主持了追悼会，他说：“张秋琴同志参加革命四十多年来，一贯忠于党，忠于人民，忠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……她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，战斗的一生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。”

作者简介：崔永平,甘肃古浪县人，中共党员,大学学历，高级政工师。年参加银行工作，先后在中国工商银行金昌分行和省分行从事人事教育、纪律检查等工作37年。爱好文学，曾在报刊杂志发表诗歌、散文、游记等各类文章近百篇。